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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那只虫子踢到一边,继续吃东西。
到了最近的站台,尸体被送下去了,这是个大站,一连下了许多人,车厢渐渐不那么拥挤了,便听见有人在唧唧喳喳议论刚才的事。
“真是太奇怪了,我可是亲眼看着他肚子就这么一点点儿涨起来的,像怀了孕似的。”
“是啊,是啊,我还看到他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爬呢。”
“一定是中了蛊了。”
“唉,惹谁都不要惹蛊苗的人啊,他们睚眦必报,下起手来绝不留情。”
“听说他们会定期出来害人,久了不害,蛊毒要反噬。”
“咬死他们才好。”
“嘘——”
有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们就不怕下蛊的人还在?”
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各自干各自的。
在火车上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一早下车的时候,朱翊凯阴了一个晚上的脸色终于开始转晴。
下车后匆匆吃了早饭,四人开始进山,去的都是没有开发出来的地区,朱翊凯让众人拿了登山杖,再三叮嘱在登山之中一定要先用登山杖探路,以免掉进山井里。
白小舟曾经见过山井,就是那种深不见底的洞,上面长了藤蔓植物,将洞口掩盖了,一旦不小心掉进去,摔个断胳膊断腿已经算很幸运了。
叶不二本来就是山里长大的,自然不必担心;白小舟小时候也常在山里跑上跑下,也没有多大问题;恰恰正是瞿思齐,除了在c市市内春游爬过山之外,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不二,思齐就交给你了。”
朱翊凯语重心长地说。
瞿思齐不爽至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山中的景色果然不同,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到处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漫山遍野开着辛夷花,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香味,白小舟非常兴奋,仿佛又回到了无法无天的童年。
她开始怀念童年的一切,那片满是积雪的森林、那座木头搭建的小屋、那方民风淳朴的苗寨她所有关于山的记忆,都是美好的。
晌午的时候,四人在一棵老槐树下休息,从背包里找出巧克力来吃。
朱翊凯铺开地图:“今天的行程,是翻越昇龙山的第四个山头,在落月河边扎营。”
他在地图上指点江山,像将军在调兵遣将,白小舟看得怦然心动,一时失神。
朱翊凯抬起头,四目相对,她惊慌躲开:“那边的花很好看,我去摘几朵来。”
“别跑远了。”
朱翊凯嘱咐道。
一百米外有个小河沟,她趟水过去,河边正好有一大丛辛夷花,色泽鲜艳,芳香浓郁。
她摘了一朵,回过头去看朱翊凯,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唇边还有一丝温柔的笑,她的脸更红了,又往林子里走了几步,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棵老槐树才作罢。
朱翊凯好像还没有女朋友吧。
她望着手中的花出神,不过他是世家子弟,他的家人能看得上她这个身世不明,身无一技之长,还状况百出的穷人家女儿吗?
天啊,她在想什么,白小舟狠狠地在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心里暗暗骂自己:白小舟啊白小舟,拜脱你不要像个花痴一样好吗?
不知从哪里传来低沉的呻吟声,在这空旷的森林里格外清晰。
她看了看四周:“谁?”
没有人回答,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扒开草丛,看见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年轻男人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头脚相接,脸色发白,嘴唇发青,正在不停地抽搐。
“喂,你没事吧?”
她跑过去扶起他,发现他额头上有几缕黑线在不停地游走,心中一震,这不是普通的中毒吧?难不成是中蛊?
“喂,你醒醒?”
她在年轻人耳边呼唤,年轻人身体抽搐得更加严重,那些黑线开始往下蔓延。
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可是朱翊凯说过,蛊苗不好惹,睚眦必报,她如果治好了他,是不是就得罪了蛊苗?要是蛊苗的人来向她下蛊怎么办?
她不知所措地四下张望,周围似乎没人,如果她救了他,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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