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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车夫低声问:“王爷,到哪去?”
“就绕着堤岸,无令不停。”
“遵命。”
车夫一甩鞭子,马匹长嘶,轮毂转动起来。
“你不像怕本王的人,如此拘谨作何?”
褚霁的手指虚握成拳,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膝盖。
李云裳垂眸,嘴边勾起淡淡的笑意,“王爷说笑了,试问这天下,有何素衣平民不惧于王爷之危?”
“那方才你倒是胆大得很,还要等本王亲自开口请你。”
男人的声音像是一阵凉风拂过耳畔,不辨喜怒。
“云裳虽出身烟花之地,但亦知以礼相邀,今日是王爷邀奴,奴甘冒私相授受之险前来,王爷怎地如此无礼?”
寻常人若是听到这话,早就战战兢兢地跪服在他脚边讨饶,这小女子,嘴上说着畏惧,可哪有一丝惧怕之态,反而振振有词。
褚霁笑了一声,“巧舌如簧。”
话虽如此,倒也不真同她计较,从身侧拿出一个漆器描金镶玉的小盒子:“昨夜云裳姑娘走得匆忙,落了东西。”
李云裳接过,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的丝绒垫子上完好无损地躺着她的芙蓉素簪,正是昨夜摔断的那支,她诧异地问:“王爷将簪子修好了?”
“嗯,昨夜在巷子里拾到的。”
褚霁单手拿起案上的汝窑天青釉茶盏,抿了口茶。
“我记得它已断作两截,王爷修了几钱......”
云裳伸手去解腰间的荷囊,却被男人打断。
“比起这个本王更好奇,你与那邵家长公子的关系……”
男人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拂过那素簪,指尖一挑,那素簪便横在了女子的颈边,再深一寸,便可见血,“据本王所知,邵懿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兜兜转转,原来是疑心她与南郡邵氏的关系。
云裳面不改色地从荷囊里掏出一锭银子放于案上,“奴这素簪是花了一锭银子采买的,既然王爷不说价,那便以购价还之。
至于长公子……”
女子朱唇弯弯,眸光盈盈地看向男人:“奴出身低贱,如何能与长公子这样的贵人攀上关系,不过是昨夜遭项光挟持,一时情急躲进邵家公子的马车,才得以脱险。”
片刻,褚霁恩了一声,将那素簪轻轻丢进盒匣之内,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答案,她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就在这时,马车猛地顿了一下,李云裳不备,后脑敲到了车壁,她闷哼一声,控制不住又往褚霁那边倒去。
马车稳定下来的时候,她上半身正趴在男人的腿上。
车夫连忙解释,声音中带着惊慌:“王、王爷,奴才有罪......刚才有个孩童突然从巷子口窜了出来......”
“回府后自去领罚。”
“是。”
褚霁看着伏在自己身上,耳根子略微泛红的女子,眸色深沉。
只是他的心思向来不在女色上,纵使女人的手软得不像话,发肤间盈满淡淡的香气,他依然不动如山。
“王爷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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