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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都是女眷,有楼云春在多少会觉不自在,所以他拜过寿后,便辞了众人出去了。
屋里又热闹开来,几位夫人挨个来认脸,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旁敲侧击的问了些楼夫人没问出口的话,胥姜也都一一作答了。
得知她是孤女,又得知她如今独自一人在京城开书肆,一时‘我儿、我儿’的心疼,一时又是“掌柜、东家”
的夸赞,直把胥姜一颗心揉搓得发烫。
楼夫人好好的寿辰,胥姜不想弄得人酸楚,便撇开话头,聊了些游历时的趣事。
她本就善言,自己刊书印传,讲起故事来逗趣横生,直将一众不曾出过远门的女眷听得哈哈大笑,又或是啧啧称奇。
唯有楼夫人听她说话时,一直在摩挲她的手,见她手上有些茧子和细小的疤痕,便招柳眉过来耳语了几句。
柳眉点头应了,进里间去拿了一瓶搽手的膏子出来。
胥姜正讲到兴起处,忽觉手背沾了一丝凉意,她垂头一看,却是楼夫人正挖了膏子,替她搽手上的茧子。
她怔愣片刻,鼻子一酸,渐渐红了眼。
众人见状,也都默了。
楼夫人忽听得她收声,抬头一看,见她眼圈儿都红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神情也僵住了。
胥姜将另一只手伸到她眼前,轻道:“这只还没搽。”
“嗯。”
楼夫人握住她这只手,又替她搽。
此时,一位夫人挑走话头,说道:“要说这膏子真就好使,刚入冬那会儿手上生疮,搽了没几日就见好。”
另外几位夫人也附和,都夸起这膏子来。
胥姜平了平心绪,又扬起声音,接着讲未讲完的故事,不多时暖房里又响起了阵阵笑声。
在暖房里呆久了闷热,几位夫人便约着出去外间园子里走走。
先前那位打圆场的夫人冲另外几人使了个眼色,又掐了掐楼夫人的腰,见她还是一脸蠢呆模样,自己便替她说道:“咱们自个去逛便是,你们小丫头们陪着怕也无趣,不如各自去顽吧,过会儿开宴再来叫人。”
说罢,便架着依依不舍的楼夫人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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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夫人们,屋里的丫鬟们便一窝蜂的将胥姜围住,缠着她要这般要那般。
结果被柳眉一个个的提溜开,随后便领着胥姜往院子里去了。
胥姜出了屋子,被冷风扑了一头一脸,茵茵自后头追来,给她披上了大氅。
柳眉还要去安排宴席琐事,便让茵茵领着胥姜往里间大屋去。
楼云春等在那里,已经叫人来瞧过好几回了。
两人暂别柳眉,又沿着游廊往里间大屋走。
茵茵一路都在拿眼睛往胥姜脸上瞧,瞧得她莫名,便捏了小妮子的脸一把,问道:“这么瞧着我作甚?”
“奴儿只在想,要吃多少苦……才能成姐姐这番模样。
若是让奴儿一个人远离家乡,四处游历,奴儿可不敢,更无法想象自己开铺子做营生,想即便是开了,不出两日也要倒。”
胥姜啼笑皆非,只将她抓来怀里捏,将她捏得咯咯直笑。
说到怕,她起初也是怕的,可怕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让她吃饱饭、填饱肚子,害怕的都是泪没流尽、饿没挨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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