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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幼时最怕鬼怪,到后来,栖坟枕墓以为常事,鬼火莹莹只当夜灯。
在坟地睡得昏天黑地,不打雷不下雨便不醒,跟那棺材里的死人没两样。
有时候想,知道怕也算福气。
“到了。”
两人拐过院角,便见楼云春立在屋门前。
他身旁还站着个小厮,见她们来,便上前将茵茵扯着往中庭里顽去了。
楼云春朝胥姜伸手,胥姜不知怎地又想起楼夫人,笑了笑,握住了。
两人往屋里去,楼云春这屋子与楼夫人那屋子格局一样,皆是正厅居中,以正厅为轴对称分出四五间厢房。
只是陈设不似那边那样热闹,瞧着空旷冷清,相较之下,胥姜倒是喜欢这头,让人心静。
楼云春引着她转了几间屋子,便转到了一间书房,纸墨的气味让胥姜觉着亲切,不由得便放松下来。
她打量四周,见案桌上放着她那本《南行札记》才想起来这本书他一直没还。
“算着日子,这书该还了。”
她拿过来,想抽手来翻几篇,楼云春却用另一只手替她翻了。
就是不想松开她。
胥姜笑瞪他一眼,借着他的手看,却发现札记上多出了些批注。
批注很简略,长的四五字,短的两三字,好几处甚至仅落了一个字,也不知批注来作甚。
她挑了一段读来:“行至涪州,遭逢大旱,江水枯竭,现巴子梁,顺江而卧。
梁上有石鱼,闻石鱼出乃丰收之兆,不知其虚实尔。
又有题刻,多为咏鱼观水之作,不乏名家手笔,遂拓之,乃还。”
这是她顺江而下,因大旱阻在涪州时的见闻,楼云春批的是一个‘叁’字。
胥姜不解道:“为何是叁?”
楼云春抿嘴不言,胥姜瞧他脸有些发红,心道定有猫腻。
“有三便有一、有二、有四、有五,翻页,让我来找。”
胥姜让他翻页,他却将书一扣,扔到了书案的另一头。
胥姜无言,半晌才道:“那不是我的书么?”
楼云春道:“我还没看完。”
别以为板着脸说假话她就看不出来。
罢了,看看别的。
两人又绕到案桌后的书架前,胥姜挨着一本一本的瞧,发现好些书是连她都没见过的,便道:“不知照月这里的书,外借不外借?”
“不外借。”
胥姜正要接话,却又听得他说:“借你可以。”
胥姜哽住,随后别开身去看别的。
楼云春将她转过来,却瞧见她脸腮泛红,他心砰地一跳,人顿时便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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