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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心里惊涛骇浪。
连她孕期都不放过,那个霍侯爷是个禽兽不成!
她真是太天真了,太幼稚,还满心以为自此脱了他的五指山,却原来不过一直在他指缝间打转,只要他愿意便可随时将她重新捏回股掌间。
“娘子莫不是惊喜坏了?也是,老奴乍然听到侯爷那般要求,也是唬的好长时间回不了神呢。”
沈晚扯了唇角,露出抹柔柔笑意:“刚只是在想,可恨这身子不争气,否则倒也不必日后了。
吴妈放心,近些天我定好好静养身子,补品什么的您这厢千万好生熬着,待身子好些了定要亲自去侯府谢过侯爷恩宠。”
吴妈喜得嘴都合不上,巴巴的跑去膳房准备补品去了。
真的是……好的很
吴妈眼见着,近些日子来,沈晚的脸色一日好过一日,胃口好的甚至更甚之前,腊八这日竟连喝两大碗腊八粥……之后便似岔了气,吐了。
初十这日,吴妈垂头丧气的按时回了侯府,门外的守卫都肉眼可见那吴妈满脸的菜色。
“伤食了?”
霍殷垂着眼把玩着手中紫毫,半侧身子被身旁书架的阴影挡住,半明半暗的脸色此刻看起来略微有些骇怖。
吴妈嗫嚅着:“也是娘子过于欢喜了,近些日子总想着多进补些,也好早些过来伺候侯爷……倒是没成想前日多喝了碗腊八粥,便伤了食……身子瞧着似又有些不太好了……”
吴妈自个说着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面上也烧得慌。
试问这些汴京城内的官眷们,可曾听说哪个会孕期食多伤了食的,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又不是市井破落户见着好东西就猛地往嘴里塞的无知粗妇。
霍殷深吸口,再徐徐吐出,似胸有郁结,难以消解。
扯了扯领口似要呼吸顺畅些,他沉声道:“你将近几日情形说予本候听,一言一行,不得遗漏。”
她最好祈祷不是他所想的那般。
否则……
霍殷冷笑。
吴妈遂赶紧从那日她侯府时说起……
吴妈回了顾府后,看向沈晚的神色没有异样,沈晚看向她的神色亦无异样。
可两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便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约莫十日左右。
这些日子吴妈吸取之前的教训,不敢再放手让那小娘子随性而为,三餐定时定量,活动区域亦尽量在屋内,减少出卧房门的次数。
如今连日下来,她眼见着那小娘子的身子有康健的症状,可偏偏小娘子总要轻蹙眉头,做出副要吐不吐的模样,偏大夫过来诊断后又说无甚大碍。
如此几番,吴妈心里头也隐约明白了。
顿时心头有些委屈,亦有愤怒,她掏心掏肺的为她,那厢不领情不说,还用那满是筛子的心眼兜着她玩,未免太绝情了些!
沈晚也自知大概瞒不住,心里反而觉得无所谓了,如今她亦不是什么筹码都没有,哪里就会束手就擒任他们侯府宰割?还就不信了,如若她不愿,他们还能拿绳子绑了她过去不成?
吴妈见那小娘子颇有些怡然自得的倚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肚子,似隐约暗示着如今她已然有了依仗。
吴妈顿时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喷腔而出。
好罢,她这个老奴自然是动不得这个心眼如筛子的小娘子,那就且看他们侯爷治不治得了她!
吴妈恨恨离开了出了房门,从未有哪刻如现今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侯府……告状。
霍殷笑的冷且怒。
吴妈是昂首挺胸的回了顾府。
待一进了卧房,便无不快意的对那惬意的斜倚床头的娘子道:“咱们侯爷说了,娘子好生准备下,明个就接娘子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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