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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意?”
见他没动静,秦婠再问一声,语气含嗔,像能掐出水,拧出汁来。
“不是。”
沈浩初找回三魂七魄,“我只是觉得……我这般,慢怠了你。”
她盛装而展,他却一身家常,不配。
虽说自小不这这热闹的颜色,但如今他却很想与她同着一身红。
瞧出他的心思,秦婠嘻嘻笑了声,把红绸搁到腿,葱指一抬,指着桁架。
桁架之上,挂了件男子婚服,朱玄二色,明光流转。
沈浩初翘起嘴角,只道:“你稍等我一会。”
秦婠听他那声音,悦耳动人,有不同于往日的喜意,便垂了头,小声“嗯”
道。
沈浩初取下婚服进了内室,窸窸窣窣地自己换好,再将发重新绾过,束以她备在妆奁上的金冠,在镜前照了几番,确实妥当后方踱出内室。
心,竟怦然而响。
————秦婠的眼睛从扇后偷窥了内室好几次,才等来他沉稳的脚步声。
换个衣裳而已,怎要这么久?男人!
她在悄悄腹诽,却在帘子被撩开时情不自禁地偷眼看去——瞳眸骤缩。
红衣玉面,宛若春水秋月,纵是男儿,也当得起一个“美”
字,他这身面皮,秦婠早有领教,得了上天厚爱,便在最萎靡的时候,也是好的,而今惊艳她眼眸的,却是这副皮囊之下属于卓北安的灵魂。
除了那身板正官服外,卓北安身上的颜色多是寡淡,青白灰墨蓝,总无喜色。
她看到了被喜色浸染的卓北安,骄阳烈火般灼人,是他们曾经穷尽一生都没见过的颜色。
————说好了要拜堂,便无喜娘仪宾,也有天公地母为证。
沈浩初执了秦婠手中红绸,将人牵到庭院里,三拜天地。
他端正行礼,虔诚认真,礼是虚的,心是诚的,给不了她一场繁华婚事,他只能倾余生弥补,予她一世平安喜乐。
屋里有薄酒小菜,双瓢合卺,一线相缠,二人对坐,秦婠放下那遮面团扇,露出俏生生的面庞,含羞带怯地看他,抿唇之时,颊上的梨涡甜得醉人。
沈浩初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扯他衣袖,他才回神,目光却仍未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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