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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是雪浓的丫鬟,让其跟着温云珠去,若沈妙琴问起来,就说雪浓生病了,又不好拂了她的意,所以温云珠才代她去的。
温云珠高高兴兴到沈家,果然沈妙琴见的是她,不是雪浓,好奇一问,流月便是心中难过,也只能遵照周氏的话来回。
沈家比宣平侯府大多了,府邸气派,仆人也多,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温云珠一边艳羡,一边旁敲侧击的询问沈宴秋住处,想借机遇见沈宴秋,但被告知,沈宴秋上值去了,得晚上才回。
到中午,沈妙琴留温云珠用午饭,她推脱有事,才从自己房里出来,四处去寻流月,在屋后看见流月一个人躲在墙角处抹眼泪。
沈妙琴忙把人给堵住,一通软磨硬泡的问下来。
流月本就为雪浓难受,现下在沈家,想着若雪浓真的与沈宴秋有过瓜葛,能得沈宴秋插手来管,没准雪浓会有一线生机,她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便哭着把雪浓的遭遇给说了。
沈妙琴暗自记下,转头便去跟沈宴秋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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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最热的时候,周氏与许氏说定了两家亲事,要在两日后,草草给雪浓办了婚事,嫁妆什么的,周氏也没打算给多少,只是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这日也是雨天,周氏才盘算好要给的陪嫁,温德毓如火烧屁股般进了屋,直说沈宴秋来了,虽没明说目的,但看那意思,是要见雪浓。
周氏眉头直突突跳,连说着坏事,她这边已经给雪浓许了亲,怕要得罪沈宴秋,一时又慌又急。
温德毓也没空听她抱怨,要她赶紧去把雪浓放出来。
周氏虽不在梨安苑,却知道雪浓的状况,就是放出来,也不能见人,那孩子……已经半死不活了。
温德毓唉声叹气,遂破罐子破摔,先去前堂在沈宴秋面前装一装,“并非是下官不让您见雪浓,雪浓病的太重,只怕是……”
三两句话便提着袖子抹泪。
沈宴秋没有冲他发怒,只是道,“令爱竟然病的这么重?”
他便起身要走。
温德毓摸不着他的想法,索性大胆道,“雪浓是个孝顺的孩子,求、求您救救她,下官定感激不尽……”
沈宴秋睨着他笑,“你毕竟是王昀的岳父,既然你开口了,我便发一次善心。”
他慢吞吞出去,温德毓不明所以,未几沈宴秋身边的小厮何故进来,道,“温侯爷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送令千金上马车。”
温德毓心中大喜,料定沈宴秋对雪浓必有情,忙叫人去后院把雪浓送出来。
上马车时,何故冲温德毓笑道,“家中二小姐念着令千金,才叫二爷来瞧瞧,为令千金名节着想,温侯爷可别又有什么登不得台面的念头。”
温德毓一阵忐忑,连应着是。
马车一路朝白云观方向去了。
温德毓悬着的心放不下来,这也不是去沈家的路,莫不是要把雪浓安顿在白云观里,那白云观也有沈宴秋住的地方。
温德毓咬咬牙,原来还是想金屋藏娇,只要沈宴秋不生气,他都依着,也不会抹黑了沈宴秋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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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集园,雪浓被安顿在静室,下人们为她洗漱好,自有大夫来看,也只开了几副药,让精心调养,莫再伤脑子。
屋外狂风大作,沈宴秋开门进屋里,慢步到床前。
雪浓坐在床上,两手在打络子,打的歪歪斜斜,毫不美观,但她的手没停下,只是在麻木的做着动作。
沈宴秋坐到她身边,轻声问她,“打这个也是卖钱?”
雪浓停下手,抬起脸看他,瞳孔是空寂的,神情很凝滞,全然没有看见他时的局促害羞。
沈宴秋从兜里摸出一串铜板,道,“这些钱够不够买下这根络子?”
雪浓迟钝的探手去拿钱,再把那根没打完的络子放到他手里,她呆呆的看着他,很小声很小声的说谢谢,才把那吊钱藏到枕头底下,然后继续找五彩线打络子。
沈宴秋帮她把五彩线拿在手里,递两根给她,看着她打,打了小半盏茶,他说好了,再拿出一吊钱给她,买下这根络子。
这样重复了有四五次,她还不知疲倦。
沈宴秋把五彩线藏了起来,骗她说线用完了,她才停住。
雪浓把枕头扒开,底下藏着几吊钱,数了数,根本不够数,她的钱没了,她的钱被老婆子偷去了,她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她想能出去自立门户开秀坊的钱,真的没了。
雪浓开始哭,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被托起了脸,有手在给她擦眼泪,没有一点狎腻,她难以自制的去依赖他,往他怀里靠,哭的昏天暗地。
良晌她手里塞进了满满一包金子,“你的钱没丢,不是想出去开秀坊吗?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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