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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分配好随从走了过来。
有余下的人做庇护,半个时辰便能进入山道小路,他不必再带人走,所有的人马都留给谢劭。
见人来了,谢劭松开了小娘子,来不及多说,短短几句她必然也明白了,同靖王拱手行礼道:“内子就劳烦王爷看顾。”
靖王点头,先翻上马,弯身把手递给了温殊色,“温娘子快些。”
适才郎君一句谢家三奶奶,温殊色已经彻底没了反抗的余地,浑浑噩噩地转身,抓住靖王的手,踩住脚踏,跨上了马背。
靖王勒住缰绳,回头叮嘱马匹下的年轻郎君:“谢三公子保重,务必要活着回到东都,否则你父亲那,我无法交代。”
这一路靖王亲眼看到了他的聪明才智,相信他能想到办法脱身。
“王爷放心。”
马头一转,马背后的小娘子回过头。
火光映红了身后郎君的脸庞,震山的马蹄声席卷而来,似乎今夜要把他淹没在这片土地上。
人影越来越小,他像是被自己遗弃了在了那,夜风割人眼睛,心口突然空荡一片,直叫人惶惶不安。
—小娘子一走,谢劭再也没了顾及,转身召集人马,隐蔽在马车后,等待后方的追兵上前。
片刻后黑压压的马匹卷土而来,一队百余人的士兵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吁~”
凌乱的马蹄声陆续停下,士兵手中的火把从头照下,把马车后的人影照得清清楚楚。
为首的那人坐于马背上,扫了一眼后,盯着隐藏在马车后的人影,笑了笑,“王爷贸然造访东洲,不知所为何事,但太子殿下好客,特令属下前来接应王爷,去东洲府坐坐。”
话说完,手一招,底下的士兵立马向前,把几辆马车围了起来。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马车后的裴卿脸上露出一丝意外,太子被贬,难为他也被派来了东洲。
也好,今日决一死战,省得日后各自再惦记。
手摸向腰间的佩刀,身旁的谢劭突然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人从马车后踹了出去。
裴卿:看着突然出现在火光下的人影,为首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神色突然一僵。
谢劭跟着走了出去,仰头看向马背上的人,笑了笑,招呼道:“裴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来人正是裴元丘。
适才在城门口,堵上那菜农和厨子之后,裴元丘立马察觉出来了不对,很快便怀疑到了那队刚进城的洛安士兵身上。
以靖王和谢家那位三公子的聪明才智,必然不会到正门送死。
不走正门,那便是山道。
太子布好了天罗地网,一只鸟雀都别想离开从他的南城飞过,不止他这一队人马,上山的几条路都有士兵在追,自己运气好,堵到了人,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在其中。
以往知道他和周世子,和谢家的那位三公子走得近,不过是几个臭味相投的青年,凑在一块儿吃喝玩乐,不成气候。
念及自己早年对他的亏欠,为了让他高兴,便也放任不管。
但没想到他如此愚蠢。
如今朝中局势严峻,靖王府惹火上身,自己不止一次给他敲了警钟,让他离开凤城,不惜派人前去凤城接应,他要是稍微有点脑袋,都知道该早早来东都。
可他没有。
竟然还同这一帮子混在了一起。
裴元丘盯着自己那愚蠢的儿子,脸色很不好看,见谢劭出来,才挪开目光,眸色冰凉,再无上回的热情客套,“三公子,可惜了,上回一别,果然物是人非。”
“裴大人这话晚辈倒听不懂了,晚辈初来南城,难得碰上同乡,裴大人要是肯赏脸,晚辈这会儿倒有空同裴大人喝上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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