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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雁书狠狠心,连同血肉一起揭下,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渗了出来。
她原本不懂如何处理伤口,只是最近常常待在济世堂,耳濡目染,如今正好现学现用。
随着衣物一起脱落的,还有一只香囊。
越重霄眼疾手快接住香囊,精致的绣线染了斑斑血迹,药草香气也被血腥盖住。
“坐好。”
越重霄身量高,虞雁书要替他处理伤口,两人只能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站在郎君身后,虞雁书打湿布巾,细细擦掉污血。
暗红褪去,现出狰狞的伤口与紧实的肌肉,女郎的手指沿着郎君的脊椎缓缓向下,一路峰峦起伏,直到最后停在他劲瘦的后腰处。
原来他的腰这么细……
虞雁书眸光浮动,又把手抬起搭上郎君肩膀。
隔着一层布巾,她仍能感受到手底下的肌肉饱满而有弹性,手臂线条如同雕琢过一般,怪不得能在混乱的人群中稳稳扶住她。
虞雁书忍不住心生惋惜,倘若越重霄没有受伤,这将会是多么完美的一具躯体,不知道……阿满有没有去疤的药?
这个念头在虞雁书脑海中一闪而逝,令她蓦地红了耳根。
她怎么突然色迷心窍起来,越重霄的伤口还在渗血呢。
虞雁书偷偷瞄了一眼越重霄的侧脸,他低着头,应当是没发现,于是飞快把金疮药撒到他的背上,雪白的药粉立刻被浸成红色。
越重霄对身后之人的想法浑然不觉,只觉得女郎落在他身上的力道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越重霄不怕疼。
行军打仗受伤乃是常事,他本就比别人更能忍痛,以往受了鞭刑,越重霄自己没法处理后背伤口,就买一坛烈酒直接浇下去。
那种火烧一样的感觉,更能令他清醒。
“抬头。”
虞雁书处理完后背,又站到越重霄身前,他的前胸伤势更重,连脖颈上都落了几道鞭痕。
越重霄听话地仰起头,女郎眼神略紧,倾身擦拭他的脖颈。
因着角度原因,越重霄恰好能看见女郎锁骨上那粒红痣,细小,鲜艳……美丽。
还是不看了,越重霄闭上眼睛。
终于敷完药粉,虞雁书取出细布,越重霄胸膛宽阔,虞雁书想把布缠绕一圈,就不得不将他圈进怀里。
温热的呼吸落在越重霄颈侧,轻轻的,痒痒的……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被人照顾的感觉了。
包扎完毕,虞雁书照例系了只小小的蝴蝶结,叮嘱越重霄:“如果你觉得不适,我们就去济世堂找阿满。”
“不碍事的,不用劳烦满大夫了。”
满庭芳对他没有半分好感,越重霄心里清楚,不打算去给她添堵。
“那你就好好养伤。”
虞雁书出去倒掉血水,顺便透气。
她到底还是高估了王得全,这人根本没把火虱放在心上,他不下令,切断虫源就走不通了,等到虫灾蔓延开来,一切为时已晚。
“娘子在想什么?”
发现女郎独立院中出神,越重霄忍不住问她。
“我在想,人病了有药可医,水稻病了也该有药医治才对。”
“娘子是想?”
“我想研制农药,撒到田中消灭火虱。”
这是从前没人做过的事,也就意味着,它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然而只过了短短一瞬,虞雁书便打定主意:“对,我要研制农药。”
万物相生相克,火虱能够克制水稻,那么一定有东西能够克制火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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