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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趁这段收集糖蒜和詹盛言勾结的铁证,让朝廷出面收拾他的万海会!”
“才说了,都只是我的推断而已。
很多细节上的部署早就难以查清,根本找不到证据。
况且找到了证据又如何?一样没用。”
“怎会没用?”
“你想,平定内外叛乱之后,朝廷的第一要务何在?”
“父亲的意思,我明白的,钱嘛。
不过,不是还有詹盛言垫底?前一阵,他的藏宝地已被开掘了两处。”
就在端午后不久,发生了一件奇诡之事。
一位命馆的先生号称自己受到神启,土地公命他将逆贼詹盛言埋藏私产之处上禀九千岁。
相隔还不到二十天,镇抚司当真就在其先后指明的两处地点——京郊的一所义冢,以及一座已废弃的化粪池之下——掘出了数十万银子、五千余黄金,两项折银也有近五十万两。
这位算命先生原就以阴阳眼、金玉口著称,这一下更是名震八方,找他算命的权贵们简直要挤破大门。
听此事被提起,柳承宗不过一笑置之,“你消息够灵的。
詹盛言这个人太滑头,竟把自己的财宝分散各地藏埋,挖出来的这一点儿连他身家的零头都不到,充入国库也听不见一点儿响。
除非那算命的老瞎子有能耐把三百六十五路土地爷全请来替九千岁指路,否则,财政上的赤字绝无可能弥平。”
“即便如此,也不一定会——”
“一定会。”
柳梦斋一时哑然。
在他成长的道路上,父亲曾不止一次深深地吓到过他,而这始终是他最令他畏惧的一点:这个人从不会让自己对侥幸的期盼压倒理智。
华美的透雕灯洒下雨水般的碎影子,柳承宗举目直迎儿子那惊恐的眼神,冷然一笑,“自古以来,补财政亏空而又不加赋扰民,最简捷的道儿就两条:要么打贪官,要么打富豪。
眼下这一拨官里头,底子最厚的文财神徐钻天是九千岁宠臣,而我这个京城第一富商却被查出和他们的宿敌安国公‘过从甚密’,背负了结党阴图的嫌疑。”
“父亲若有嫌疑,糖蒜他也跑不了!”
柳梦斋听见自己怨懑而慌张的叫喊,听见了自己的不足。
柳承宗并未责怪他,只安抚似的压一压手,“糖蒜的万海会最近势头甚猛,抢走了不少肥肉,谁是他背后的靠山石?”
“徐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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