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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主子是什么脾气,嬷嬷自然也是知晓的。
那谢稷,可不像是玉黛口中说的那般,会同她好聚好散的性子。
只是眼下嬷嬷并不清楚玉黛和谢稷两人之间究竟如何,有些话也不便说出口,只得叹了一声,同玉黛告别。
眼瞧着嬷嬷离开,玉黛总算真的信了,谢稷昨日的话。
既然将嬷嬷接走了,那想必,谢稷应当,也是真的按着他昨日答应她的话做了。
玉黛松了口气,唤了小丫鬟和奶娘进来,勉强交代了两人几句,又为嬷嬷的离去,寻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便又头疼地重新睡了过去。
另一边,谢稷那处宅子里。
谢稷清晨起身,漱了口后,立在窗前,突地想起了昨日玉黛额上的血痕。
他抿唇静默片刻,招手唤了奴才来,吩咐道:“想法子把伤药和养身子汤药送到沈府,给玉黛用上,莫要让她知晓,是我的手笔。”
下人心道奇了怪了。
刚让人去把嬷嬷都给请了回来,眼瞧着是要一刀两断的样子,眼下怎么又暗中送药。
却也不敢置喙主子决定,依言下去办事,暗中生法,想着如何悄无声息地把药送进沈府。
谢稷揉了揉眉心,随意用了份早膳后,人就坐在了书房桌案前。
书案上卷宗堆叠,其中许多都是谢稷翻看过好些遍的。
这江南私盐案,倒真是废了他好一番心神。
如今,才总算是有了结论。
谢稷一卷卷翻着卷宗。
提笔落下寥寥几字,便将卷宗上众人,生死落定。
这些卷宗,都是江南私盐案牵扯的案子。
一道道一卷卷,牵扯了江南官场的各地官员,不知凡几。
谢稷一个个名字圈住,一行行字眼扫过,又把一页页纸页翻去。
临到瞧到其中一卷时,笔锋却停了一瞬。
“扬州知府沈延庆,私盐案官商勾结,盘踞扬州城至今,侵吞银财六十万两。”
怪不得那沈砚挥金如土,怪不得那沈家处处豪奢。
足足六十万两啊,那沈延庆,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笔钱,就是满门抄斩,问罪九族都不为过。
若不是江南官场贪污腐败之风,若不是私盐案侵吞国库白银,当年漠北一战,怎么会军需不足,落得求和苟安送郡主和亲的下场,那么多的将领,怎么会活生生饿死在战场上。
江南这些年来,豪绅和官员勾结,里外通气,连税收,眼瞧着,再过几年,怕是都收不上来了。
谢稷清楚,再不动用雷霆手段惩治,这江南地界,必成顽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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