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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家臣各个桀骜,听这位刘大夫所言这般不客气,已是暗自生怒。
反观慕容复却并无不快,甚而满心懊悔地软语哀求大夫:“还请大夫施展妙手,尽力诊治。
所需药物,我慕容家绝不吝惜。”
刘大夫见慕容复面色苍白满额冷汗,只当自己的恐吓有效,自得地抚抚胡须,言道:“待老夫给她施针令其好生睡上一夜,转醒后再照这药方吃上几帖药再说。”
慕容复直至见刘大夫用过针,慕容夫人眉间舒展安然睡去,这才松了口气连声道谢,又令桂妈妈去取诊金。
刘大夫往来燕子坞大半月,深知慕容家富庶,更为难得的是慕容复待他十分周到,用药方面也是言听计从不吝千金。
对着这样省心配合的病患家属,刘大夫自然也是尽心竭力,好不辜负了这高昂的诊金和慕容复的一片孝心。
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临走前刘大夫终是忍不住提点了一句:“但凡久病之人总有几分孤拐脾气,汝既身为人子,便多多担待罢!”
慕容复亦知刘大夫是一番好意,这便躬身谢道:“多谢大夫指点。”
刘大夫满意地点点头,暗自心道:不愧是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这教养气度果然不凡。
然而,面上的笑意尚未敛去,他又忽然满心疑惑地抽了抽鼻子,哪来的血腥气?
刘大夫正不明所以,阿碧竟自庭院内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扯着刘大夫的衣袍哭道:“大夫,给我家公子看看罢!
公子伤得好重!”
慕容复见阿碧偷跑出来,立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阿碧!”
原来慕容复心急母亲的病情,自己的伤势根本无暇处置,只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便出来见大夫。
而刘大夫一心只在病人身上,也不曾发觉慕容复的异常。
而刘大夫经阿碧提醒,这才恍然意识到他与慕容复相处许久,他的面色一直不曾缓过来。
刘大夫虽说主攻伤寒科,可对外伤科也算是触类旁通,这便又转回了慕容复的卧房,为他诊治。
此时距离慕容复受伤少说也已过了一个时辰,慕容复新换的衣衫都被淋漓的鲜血粘在背上,脱下时便好似活生生揭下他的皮肉来。
阿朱与阿碧一见慕容复这血肉模糊的模样,又是害怕又是伤心,不由同时放声大哭。
刘大夫行医多年,自问见多识广,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向来重些,那些个不肖子弟被家法整治地死去活来的情况也是寻常。
只是如慕容复这般整个背脊都给打地血肉模糊的毕竟少数,想到方才为其母诊治时他随侍在侧,半点也瞧不出不妥,刘大夫更是头皮发麻,忽然转脸指着四大家臣并邓大嫂痛骂:“他不知疼,你们也不知他疼么?如何还比不上一个丫头懂事!”
四大家臣见了慕容复的伤情原本尚有几分黯然,只是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大夫指着鼻子痛骂,又有些恼怒。
在他们的心中,慕容复乃是武人,将来争夺天下征战沙场更有无穷艰险,眼下些许皮外伤自然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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