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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太有多重视鸳鸯,母亲是比我还知道的。”
“虽说能伺候老爷那是天大的福分,可就怕老太太离不开鸳鸯呢,您若是贸贸然去说,万一老太太发火了,岂不是伤了您和老太太的体面?”
这番车轱辘话虽然没什么实际用处,却实打实地说到了邢夫人的心坎里。
她立刻满眼慈爱地回道:“我的儿!
这便是我难办的地方呢,可你是知道老爷的,他想要的人,从来没有不得手的。”
“何况我若是不替他办去,回头他定要怪我无用”
说到心酸处,邢夫人忍不住地落泪起来。
见状。
凤姐忙起身走到她身旁,拿起手帕替她擦拭眼泪。
又温声宽慰道:“母亲的难处,我自然知道。
老爷既想讨老太太那边的鸳鸯,不如您寻个机会私下悄悄向老太太回了老爷的意思,告诉老太太您已经极力劝过老爷了,可老爷不肯听劝。”
“再怎么说,老爷是老太太的亲骨肉,她老人家自然是比谁都了解这个儿子的,这事到底怎么办,最后就由老太太自己裁决去,母亲不必再掺和在里头。”
闻言。
邢夫人却是连连摇头,“这法子不成,老爷日理万机的,我若是再去劝他,只怕他会责怪我连这点内宅之事都处理不好。”
听到这话。
王熙凤忍不住在心里直叹气。
暗骂邢夫人终究是个愚犟胆怯之人,只知一味地顺着贾赦以保全自身。
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想到这,那想帮她一把的心也凉了大半。
可鸳鸯是个忠诚刚烈的女子,凤姐又不忍心完全撒手不管。
前世里虽说贾赦最终没能得手,却把鸳鸯的名声给彻底毁了,还逼得她发出了终身不嫁的誓言来自保,这傻姑娘在贾母死后便也跟着上吊自尽了。
想到这,凤姐决定还是不能袖手旁观。
“母亲,您上次说从此拿我亲生女儿看,这话我听到了心里去,所以才一心一意地替您考虑。”
她静静地盯着邢夫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我猜母亲定是想私下先找了鸳鸯和她家里人,提前把这事说准了,再一并去回老太太。”
听到这话,邢夫人心里不由得一惊。
,!
都说她这儿媳妇聪慧过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自己的想法竟被她猜得丝毫不差。
凤姐自然看出了邢夫人眼中的诧异,继续缓缓说道:“但是母亲,以我管家这些年来同鸳鸯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丫头定是不会同意的。”
“鸳鸯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真要把她逼急了,只怕她拿剪刀绞了自己头发做姑子去都有可能。”
顿了顿,凤姐又接着道:“若是真闹到那般田地,老太太以后对咱们大房岂不是更加寒心了?”
“这些事对老爷自然影响不大,可对母亲您的影响可就大了,得罪了老太太不说,这以后府里上上下下又会怎么看您呢?”
听完凤姐这番苦口婆心的劝说,邢夫人的心里顿时乱成一团。
她对鸳鸯的了解不多,想着即便老太太房里的心腹大丫头,那到底也不过是个丫头而已。
又有哪个姑娘会放着姨太太不做,偏爱做丫头的?可凤姐的话听来又不像是在开玩笑想到这,邢夫人不禁又想起了方才她能准确无误地猜中自己的打算。
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
她这儿媳妇看人做事的本事向来比自己要强千百倍。
若是鸳鸯果真如凤姐所言,到时候寻死觅活起来,那自己今后在这府里还能有什么脸面?看着邢夫人的神色,凤姐觉得或许有戏。
于是便又接着劝道:“母亲放心,这件事媳妇定和您共进退,咱们大房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孩儿不会让您一个人受这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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